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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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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3 章

和尚也有情, 和尚也有愛,和尚哭吧哭吧不是罪。

顯德的情緒就更開閘的洪水,唰就把秦千凝給淹沒了。

“菩薩保佑讓我們在西境大比相遇,如果沒有你, 我一定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無趣和尚。”不會堅定寫作, 更不會實現大賣的夢想, 也不會展露自己真實的一面, 只會做一個悲憫高潔的、人們期許中的佛子。

秦千凝沒想到顯德會說這些, 她完全沒弄懂這是怎麽了,只能猜測他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麽感悟極深的事兒, 或許是陷入了幻境之類的。

她拍拍他的背,表示安慰。

顯德感覺到她的動作,立刻安靜下來等她的回話。

然後等來了沈默。

他:“……這就是你的回應?”

秦千凝也覺得自己不會安慰人這個毛病確實很棘手,於是她大發慈悲的,再拍了拍顯德的背表示誠心。

顯德:“……”

他松開秦千凝,理理衣領, 擦擦頭頂的雪,把不存在的頭發梳成大人模樣,橫掃柔情, 做回佛子。

薛九經緊張之下都忘了調用靈力, 一口氣跟著跑過來,喘成狗,剛好見到兩人相擁之後放開對方,一臉狐疑:“你們這是幹什麽?”

安慰人不會, 懟人是博導。

秦千凝立刻回答:“這是友情的抱抱。”

薛九經看不起他們的小孩做派, 歪著嘴角嘲諷:“顯德大師,你不是佛子嗎, 這算不算破戒?t”

顯德雙手合十,一點被冒犯的模樣都沒有:“阿彌陀佛,薛施主無知心好友,這般想也在所難免。人生所貴在知己,四海相逢骨肉親,希望有一天你會懂。”

他就是這麽一個人,裝模作樣的時候沒人不相信他有一顆慈悲為懷的佛心。

觀賽修士們不禁感嘆:“不愧是佛子,一點兒也不計較,大度寬厚。”

只有薛九經知道他在陰陽自己。

他忍不住冷笑一聲,沒知己?開什麽玩笑,他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所有認識的人……笑死,一個沒找出來。於是他又過了一遍,還是沒找出來。

薛九經沈默了,挽尊地想:從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怎麽不算知己呢,他們現在還是我跟班呢。

顯德和秦千凝走在前頭嘰嘰咕咕,薛九經死死地盯著他倆的背影,氣呼呼地想,他們都能有知己,我九經公子富甲天下為什麽沒有?靈獸算嗎?

三人走到荀鶴處,荀鶴還真就在原地等著她沒動彈。

顯德對外還是很成熟的,和荀鶴寒暄打招呼,表示:“多謝荀道友照顧小秦。”

荀鶴同樣禮貌回應道:“算不上照顧,只是互相幫助,顯德大師言重了。”

兩人客套一番後,荀鶴切入正題:“秦道友,你放煙花是為了吸引隊友朝這個方向來?”這巨型煙花甚至到現在還沒停。

秦千凝回答:“正是。”她自信地道,“接下來我們就只需要靜候隊友了。”

顯德深知她的不靠譜:“你怎麽確信來的不是對手而是隊友呢?”

秦千凝馬上呵斥他:“你別烏鴉嘴!”她胸有成竹地道,“這麽大陣仗,只有西境人才懂是我在作妖,一般人看了估計會心慌,不敢朝這邊來。來了也不怕,我們戰力也不弱。”

荀鶴聞言讚同點頭:哪怕是專往險處走的北境,見到這陣仗也不會立刻前來,所以來的人要麽是知根知底的西境,要麽是十分無畏想要尋機緣的人。

荀鶴卻不知道他漏了一項:還有急切想證明自己、找回面子的人。

放了煙花,方向已定,幾人也不好隨意走動,便站在寒風中等候。

秦千凝最怕無聊,松松垮垮地站著,斜出一條腿狂抖。

顯德看得眼皮直跳,平時在自己人面前這樣也就算了,現在可是有其他兩境領頭人在,能不能豎立一下你作為西境領頭人的威風形象。

只可惜秦千凝不想照做的就當沒看見,腦袋狠狠扭過去,怎麽也不願意和顯德對視。

這一扭,視野變化,忽然發現雪地裏有個突兀的東西在動。

秦千凝摘下墨鏡,雪地重新變得刺眼,畫面重回清晰。

她想都沒想,身體比腦子先動,一個箭步沖了出去,“啪”地撲在雪地上。

在其他人的視角裏就是,她無緣無故地彈射出去,趴在雪地上不動了。

顯德、荀鶴、薛九經:……?!

荀鶴和薛九經下意識朝顯德看來,把顯德看得很慌:別看我啊,我雖然和她很熟,但一輩子也跟不上她的思路。

趴在雪地上,秦千凝就跟睡著了一樣紋絲不動。顯德拿著法杖,大跨步透露出一絲慌亂,走到她跟前,語氣又無奈又習以為常:“你這是在做什麽?”

秦千凝費力地仰著脖子:“我不敢動。”

顯德聲線都飄了:“手扭了?腳崴了?骨折了?”

秦千凝:“……您盼我點好行不行?”她小聲道,“我抓著了個東西,我不確定它從我手裏跑了沒。”

顯德聞言很震驚,姑奶奶喲,你在西境大比的死境裏抓鬼也就算了,怎麽五境大比的秘境裏還是看見東西就上手抓。

他蹲下,費力地把僵著手臂不敢動的秦千凝拔起來,她借顯德的力直楞楞地起身。

秦千凝跪在地上,雙手緊緊握拳,把你捧在手上,虔誠地焚香。

顯德看不下去了:“你抓著的是什麽東西,有在你手裏動嗎?”

秦千凝嚴肅搖頭:“我不知道。”她沈痛地宣布,“我手麻了,什麽也感知不到。”

顯德:“……”

叫你用手,不是說吃一塹長一智嗎,為什麽下一次還是凡事先上手。

就在這時薛九經站了出來,哈哈!他終於有機會證明自己了!

“我有靈獸袋,除非特別厲害的妖獸怪物,否則都能拘住。”他拿出靈獸袋,套住秦千凝的手,準備封印靈獸袋,“我說一二三你就迅速撤手。”

秦千凝作為修士,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,咻的一下把手從袋子裏拿出來。

很好,沒有東西跟著出來。

薛九經搖搖靈獸袋:“好像確實有——”

話沒說完,一個白色的蘿蔔狀的東西從袋子裏射了出來,一口氣跳得很遠。

然後又被秦千凝撲住了。

薛九經:“……”打臉來得太快,好疼,他怒道,“這是個什麽鬼玩意兒!”

荀鶴終於開口:“若沒看錯的話,這應該是雪靈。無人之地處,天生天養形成的造化之物,非正非邪,只存在於傳說中。”

顯德再次把秦千凝從雪地裏拔出來,正想苦口婆心教育她安全使用雙手準則時,卻聽她道:“試試龜殼,防禦法器能防外面,也能防裏面。”

顯德從她雙肩包裏翻出裝著龜殼的儲物囊,掏出一個小龜殼,把她手夾住,剛才的畫面再一次上演。

只是這一次,龜殼夾住了雪靈。

薛九經看看自己昂貴的靈獸袋,又看看那個廉價醜陋的龜殼,自尊心碎了一地。

裝好雪靈後,秦千凝嘗試調用靈氣恢覆知覺,發現無論如何手都沒感覺,依舊麻木。

“所以雪靈能麻痹修士。”她得出結論,“好像也沒什麽用。”

薛九經眼饞:“若是能馴化為靈寵就好了,從地下鉆起來,一麻一個準,整個秘境的修士都會癱瘓。”

他異想天開,沒一個人回應,默契地轉身就走:“為何還沒人來,等了這麽久了。”

這麽說著,視野裏忽然出現一隊人,眾人立刻朝那邊看去,結果令他們大失所望,來人居然是中州的溫恪。

薛九經有些心虛,但見秦千凝面不改色,又重新挺直了腰板。

‘溫恪’也沒想到在這邊等著的人會是秦千凝他們,氣得要命,面上還要裝人淡如菊。

他的視線落到荀鶴身上,淡定不了了——三境聯合?這不是踩著他們玩兒嗎?

枉他高看北境,既然選擇與西南境合作,得了第一也不算靠實力。

他這麽想著,也不敢貿然前行,想到自己此次找回面子的目的,他遙遙對著秦千凝大喊:“秦道友,可否堂堂正正地正面比試一場?”

意思就是她之前好低級,全是背後偷襲,觀眾們可要擦亮眼睛。

顯德正想要陰陽怪氣回去,忽聽秦千凝淡定回答:“好啊。”

‘溫恪’沒想到她會坦然迎戰,反應過來後,狂喜。

他知道秦千凝小陰招多,但對上劍意全是無用功,只要一劍,只需一劍,他就能重創此人!

他幾乎要掩飾不住興奮的笑意了,看著秦千凝一步步走來,提劍的手在顫抖,寶劍嗡鳴。

秦千凝走到他面前:“好,堂堂正正比一場。”她直視著‘溫恪’的眼,“雖然我認為你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堂堂正正。”

‘溫恪’眼裏的笑意褪去,握著靈劍的手收緊。

從一開始此人就一直針對他,讓他顏面盡失,他以為只是單純的對手之爭,現在聽她這話的意思……是有仇?

他眉頭緊鎖,試圖從秦千凝的長相中辨別出熟人的影子。

卻見面前的人突然一晃,開始活絡四肢。

‘溫恪’:……

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“堂堂正正比試嘛,我不得拿出最好的實力,充分準備?”秦千凝一邊雛鷹起飛一邊道。

有道理,但是好荒謬。‘溫恪’面皮抽動:“好,我等你。”

“一二三四,二二三四。”她全身心投入做操,看得‘溫恪’身後站著的兩人目瞪口呆,總覺得此人在戲耍他們領頭人,但他們又不敢出聲罵她,只能看著她做操,別說,這律動感讓他們都有點想晃一晃。

三人註意力被帶跑偏,就在這時,擴胸運動的秦千凝手一滑,一個龜殼脫手飛出,‘溫恪’冷笑一聲:就明白沒安好心想偷襲。

他毫不猶豫地用劍鞘格擋,將龜殼擊飛,厲聲道:“夠了!你不——”

話沒說完,上半身麻了。

他詫異低頭,見一個雪蘿蔔從他手臂滑到腰上,又飛速爬上他肩頭,下一刻,彈起跳到旁人頭頂。

身邊的人驚悚大叫:“我的t頭,我的……”麻了,嘴動不了了。

‘溫恪’雖不明白這是什麽東西,但他明白這東西能麻痹修士,當即氣瘋了:“無恥小人!一而再再而三,你這番行徑算什麽正道修士,偷雞摸狗——”

秦千凝打斷他:“這些話不應該說給你自己聽嗎?”

瞧見變故的隊友們跑了過來,‘溫恪’身後兩人見狀想跑,但見‘溫恪’原地不動,硬著頭皮沒有擡腳。

‘溫恪’不懂她什麽意思,半個身子的麻痹讓他感到極度恐慌,仿佛回到了當初置換靈丹時,需要浸在藥池裏讓渾身麻痹七日的無助狀態。

他的慌亂變成恨意:“你還想汙蔑我什麽?我光明磊落,不像你,行事下作,卑鄙齷齪,聽聞你是從鄉野小宗出來的,果然沒教養!”

“啪!”的一聲脆響,‘溫恪’的臉迅速紅腫起來。

他盯著秦千凝,難以置信道:“你敢打我?”

“打你就打你咯,還要挑日子嗎?”秦千凝道,“嘴臟,心更臟。”

旁邊麻腦袋的修士這下真看麻了,跳腳道:“你敢打溫家——”

“啪”又是一巴掌,直接把這人扇到了地上。

“差你了?”作用力與反作用力徹底失效,秦千凝打人一點感覺都沒有,掄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。

‘溫恪’這輩子沒受過這種氣,從小到大都被捧著,要什麽有什麽,連金丹也是挖別人的送到他面前,他哪敢想一個無名無姓小宗出身的女修敢這般踩著他放肆。

“你——”

“啪!”又是一巴掌,把他扇到地上和剛才那個人排排趴。

“不過癮?非要左右臉對稱?”

現在只剩一個沒被麻痹的修士站在原地,他瞳孔地震,人都傻了:“呃……”

一個音節發出來,“啪!”,秦千凝直接把他扇飛,三人排排趴。

他無助地趴在地上,捂著臉:“我什麽也沒說啊……”

秦千凝一想也對:“不好意思,就差你一個了,強迫癥。”

對方:“……”

他發出一聲委屈的“嗚”。

‘溫恪’腫得像個豬頭,怒極之下連調用靈氣恢覆顏面都忘了,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來後,想爬起來,上半身卻用不上力,只能掙紮。

越掙紮越心慌,那些藥池換金丹的畫面不斷閃現。

秦千凝幾步走過去,跪壓在他心口,揪起他的衣領,強迫他和自己對視。

‘溫恪’的眼神裏有藏不住的慌亂。

秦千凝冷笑一聲,神色是大家從未見過的狠厲:“我真好奇,你這種連耳光都躲不過的廢物,是怎麽修到金丹期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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